More_Carrots

意识流，流水账，OOC，可能跟无差也没什么区别。大概是个HE的故事。

1

王杰希靠在床头，远远看着叶修吞云吐雾。他盯着那一点明灭的火光之上虚虚实实的烟气，突然想为自己和叶修的关系下个定义。

首先想到的并不是恋人，事实上他们也从不曾是一对情侣。炮友什么的也显然不着边际，他们每次滚上床，并不是单纯出于解决肉体的欲望。他首先想到的，大约是对手一类的存在，不过也不全是。朋友？可大多时候，他也只不过是作为一名旁观者，看着斗神一点点成为今天的叶修，无论是创建一个王朝，拿第一个亚军，还是后来的那些坎坷与波折。或许黄少天才更像是作为朋友的存在吧，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叶修来讲。

这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又是什么时候开始，一点点发酵成如今的模样呢？

“我说大眼同志，杰希大神，想这些有意义吗？”他不经意地问了出来，而叶修大概也不记得了，又或许他从来不曾想要记得这些。他这个人虽然比世上大多数人都要淡泊，却又往往直接得要命，没有什么多余的念头。

“比你说垃圾话有意义吧。”王杰希下意识地顶回去，自己都没意识到，只有面对这个人的时候，从来都没丢掉过少年时那份天真又不服输的心性——眼下是第十赛季了，他当微草队长的第八年，有些东西早就被藏到了心里，至少表面看来不露痕迹。

是啊，八年了。虽然他也记不清这份关系什么时候更进一步来着，却明明白白地记得，叶修，或者说曾经的叶秋，只肖一场让魔术师败得彻彻底底的战役，便成了他最在意的职业选手，这是早在第三赛季的事了。

2

叶修确实不是一个喜欢想如果的人，对于除了关乎荣耀女神的事情，也很少费心去深究个为什么。但他倒是确实想过，为什么这个人会是王杰希。平心而论，他和韩文清做了那么多年的劲敌，彼此间反倒是私交匪浅，当得起霸图队长人前的一句“我等你回来”；若是讲平日里插科打诨或者约约竞技场，与黄少天或是张佳乐说说笑笑自然不在少数；就是论起技术惊艳的后辈，也大抵是腼腆的枪王的那种类型。

但横空出世的小魔术师就是不同的，沉稳得完全不像个新人，打法却那么天马行空，眼睛里更是透着一种压不住的近乎不可一世的张扬。

他自己打法朴实无华，却并不妨碍他欣赏别人的才华横溢，虽然这些风格独特的选手们无一不曾被一杆却邪挑翻。更何况，在新人队长沉稳的眼睛里，他好像看到了年轻的自己——那个时候苏沐秋还在，他们满地图地抢Boss，觉得整个世界都没有什么不可征服的。

命中注定的吸引一般。

他理所当然地多关注了微草几分，理所当然地与这个后辈慢慢熟络起来。两个人都不是被常理和条条框框所束缚的，便又不知什么时候起，理所当然地滚上了床。

之后，他看着王杰希几乎是理所当然地，顺着他当年走过的轨迹一般，作为技术与战术的双核心，试图一个人撑起一支战队。又是理所当然地，王杰希身上那些最吸引他的地方，就像被时光磨去的棱角一般，慢慢地不那么注目了。

人总是要变的，至少是长大，就像冠军也总要易主一样。总有什么征兆悄悄浮出水面，于嘉世，于微草，都是如此。

3

第五赛季开始，每次打开QQ的页面，两个人上一次对话的时间都愈发遥远。转型成功的微草战队势如破竹，全队都卯着一股劲，直指最高的荣耀。

总决赛的时候，叶修去了现场。他看到敛去锋芒的魔术师与治疗之神配合精妙，也看到气质陡然之间似乎完全不同了的百花新队长一个人的疯狂。颁奖的时候，他站在台下，默默凝视着年轻队长笑得眯起了眼，凝视着方士谦仗着自己1米83的个子高高举起了奖杯。新科冠军的照片很快登遍了大小期刊报纸，一群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肩膀挨着肩膀地挤在一起笑得开心。真好啊，叶修想，但是他知道，这是王杰希心里最在意的东西，也是并没有他的参与的东西。

等到第六赛季时，嘉世战队的内部矛盾已经逐渐有些失控的架势，微草也在一整个赛季的最后，丢掉了他们原本势在必得的一个冠军。一个两人都有些失落的赛季结束后，他们也难以放下心里装的那些事情。带着彼此的那份不足道也的心思，他们在宾馆做得昏天黑地，竟也没有发现，上一次见面似乎还是常规赛。

王杰希不是不想问问叶修嘉世的事情，他看对方这一个赛季独木难支实在辛苦。但他实在消耗了太多体力，两个眼皮正打着架，声音都是含糊的：“叶秋……你们嘉世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呢，叶修想，该从选手心思不纯无心比赛讲起呢，还是该从和陶轩的关系不复从前讲起？或者应该追本溯源，向对方坦白，他刚刚叫的名字都不是自己的真名。叶修不是信不过王杰希，这些事情他倒是并不介意向对方坦白，一直没说只不过是没什么必要。而如今，或许是一个好的时机，只可惜这些事情里拎出哪件，都不是三言两语能讲清的事情。

他看着对方累极了时迷迷糊糊的样子难得温存，“能什么事儿啊。行了，瞧你困成什么样了，快睡吧。”

第二天起来，王杰希好像忘记了睡前曾经问出的问题，而他也终究不是一个擅长把苦痛倾诉给别人的人，就像他可能也不太擅长安慰别人一样。他的世界里构筑的荣耀，大抵是一个又一个的连击或是一次又一次的战术讨论成就的，这些无关的东西显然没有那么重要。他觉得王杰希也不需要这种东西，毕竟即便是亚军，微草战队也正如日中天。更重要的，他相信对方在这一点上，或者说在对待很多事情的态度上，和自己高度一致的默契。

4

第七赛季的季后赛首轮，微草送走了嘉世，“一个王朝的陨落“作为各大门户电竞板块的头条格外刺眼。这是嘉世战队第一次首轮出局。王杰希知道嘉世的问题大概已经是沉疴痼疾，赛后握手时叶修神色如常，眼睛里那一点夹杂着愤怒或是疲惫的无可奈何却终究刺进了他的心里。王杰希并不是什么不近人情的人，但眼下还有两场恶仗，他也顾不上什么了。夺冠之后方士谦功成身退，全队人出去庆祝时喝得七荤八素，搂着袁柏清的肩膀说着什么”为师先撤了，以后就看你奶这群小崽子了。“王杰希正笑他毫无酒品，方士谦突然凑过来，软绵绵地推了推他：

“当年林队说想看微草的未来，我心里只顾着生气了，这个人为什么就这么走了！”紧接着，他目光一转，瞄了瞄角落里带头哄人唱歌的刘小别和袁柏清，还有连连摆手满脸通红的少年，没什么由来似的插了一句“那孩子是下赛季出道吧？”

王杰希本来以为喝了酒的方士谦倒退回了第三赛季，正打算拿出顺毛模式四两拨千斤，听到他突然问出这一句话，直觉有哪里跟平时炸毛的治疗之神多少不太一样。“是啊”，他说，“旁边那个孩子也是。”

方士谦醉得满脸通红，神色却是他们相识以来一只手数的过来的平静郑重。他看着王杰希，声音不大，被湮没在包间的吵闹声中，却一字一句敲进了对方的心里。

他说，“我也想看……微草的未来啊。”

这一个夏天，微草的队长也没享受几天的假期。太多人员变动带来不少琐事，他竟然觉得好像比赛季里还要忙碌——毕竟作为一支标准的双核战队，每一场比赛，他都不是一个人。但或许以后没有这种好事情了，他漫不经心地想，吴雪峰退役的时候，不知道叶秋有没有这种感受。他偶尔会想想叶修在干什么，思考一下上一次见叶修是什么时候。打开QQ时，看到那个自己有隐身可见所以大多时候都亮着的头像，右手也会操纵着鼠标打开聊天窗口。然而终究，他也没有敲下什么。叶修没有选择联系他，他也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第八赛季时他花了不少心思培养队里的小魔道。叶修退役时两人QQ里说了几句，他问叶修怎么样，叶修说我现在挺好的，没什么多说的意思。很快他就见识到了君莫笑在十区掀起的血雨腥风，知道这人是打定主意要杀回来的，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这是一条正常人都认为不可能的血路，但他就是笃定，对荣耀教科书，再不可能的事情，也没什么不可能。他并不觉得自己能帮到叶修什么，更不觉得叶修需要什么人的帮助，他只是准备好，期待这个人的回归，拿出对于对手最高的敬意，与他在这个荣耀的赛场上一较高下。

或许做惯了旁观者，他们才发现在彼此的生命里，除了最开始的那一份吸引，自己大概也没有那么重要。全明星时叶修在台下，感慨他的一份苦心，掠过千万心思，也不过默默站起来为他鼓掌。他们已经许久都没有见过了，仿佛之前那些千丝万缕的种种都是一场梦一般。这份不清不楚的关系，似乎早就宣告着无疾而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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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突然发现两个人到这里还没有怎么好好说过话，后半段才开始谈恋爱，都是我太罗嗦了的错。